安卓藝術很榮幸於四月下旬推出克魯斯、秦一峰、瑟堤亞萬、石晉華、史金淞、吳增榮等六位藝術家共同呈現的當代藝術展「具象的抽象」,展覽邀請到台灣藝術大學美術學院院長陳貺怡教授擔任學術研究,展出作品涵蓋繪畫、影像、立體創作、觀念與行為藝術等多元媒介,對當代藝術的具象與抽象發展,提出更聚焦和深度的美學觀察,希望藉由此番具象與抽象的對話與辯證進一步揭示兩者的交融關係。展覽定於4月22日下午兩點半以座談形式開啟,並於當天下午四點半接續開幕酒會,我們誠摯邀請您的蒞臨。
如同陳貺怡於展覽專文開頭引用的抽象藝術家Nicolas de Staël名言:「我不將抽象繪畫和具象繪畫視為對立。一幅畫應該既抽象又具象。抽象,因為它是牆。具象,因為它是空間的再現。」精要揭示出此次策展對於具象與抽象的交融辯證。六位參展藝術家,都以極為個人化的方式回應了具象和抽象的多重關係。吳增榮的水彩畫作多由「風景」組成,但其畫面結合獨有的沖刷技法和長年的建築背景,經常在具象和抽象的轉換中來去自如,有時像是鮮豔色彩並置的校園,有時則如暗沉色調顯示的陰鬱氣候或閃爍光影,在他畫的這些「風景」和「人物」的主題背後,散發出某種非具象之物。克魯斯以精細手法繪製的衣物局部,那些污漬與摺痕雖極盡「寫實」之能事,但透過細膩的描摹所欲「具象化」的,則是存在其母系家族三代間的抽象記憶與情感。而石晉華的創作一直以來都是身體現象學的最佳詮釋:身體既是精神的也是實體的,他以藝術家的身體作為精神與世界的介面,鉛筆作為身體的延伸,而殘存的「作品」則是行動的軌跡。展覽作品《須彌山》和《走筆#180 》乍看像是一幅山景,但其實是筆/畫家攀爬一座僅存在於精神之中的佛教聖山,殘留的筆屑作為物質耗損的證物,而蜿蜒的線條則標示了藝術家精神登頂的途徑。
相對於前述三位藝術家在「物」的描繪中凸顯人與情感的存在狀態,史金淞的《千創園擺件#15》看似抽象雕塑,實則是他以其被摧毀的工作室殘骸改造而成的「加工現成物」(ready-made aidé)。而他那些以特製粉筆畫出的單色抽象畫,則從作為原料的粉塵採集自生活中具特殊意義的場所時,已經說明了他對物的特殊迷戀。「抽象畫家」秦一峰的「攝影」,亦是一種對於物的癡迷狀態,這些來自他個人的「素工」明式家具收藏,最終成為藝術家進行創作時的再現對象。秦一峰對拍攝的技術與機具進行高度的控制與校準,但展出的作品卻很難被稱為照片,它們是一些在形色、光暗、深度等視覺要素上皆非常低限的「負片」,但這些接近零度的影像卻深深吸引著我們的目光,它們的魅惑特質源於刻意將現實薄質化、虛化,甚至瀕臨消逝隱沒的再現方式,從而凸顯了物件的「幽靈」,並提供了另一種觀看與理解事物的方式。類似的空靈性格,在印尼藝術家瑟堤亞萬以手工燒製出的黑陶作品上則顯現出另一道神祕的靈光。他的陶瓷語彙有如上古文物般的簡潔,並散發著某種宗教的神秘性,具象的造形與其說是對事物的模仿,不如說是事物的符號。脫離了明確符旨的符徵,數量不斷增生,並在特定空間中按著某種結構延展,因意義的模糊而產生一種抽象性與陌生感,將觀者帶入另一次在具象與抽象間不斷切換的視覺體驗。